圖為位于東花市南里的康寶萊經營網點■攝影/本報記者　袁藝(1/6張)

　　從業(yè)務代表到業(yè)務經理，月收入即刻躍升至最高5萬元;繼續(xù)“發(fā)展”下去，5年后就可以當上“品牌大使”，月收入可高達百萬元，還能無限次免費環(huán)球旅行……這一張張誘人的“大餅”就是康寶萊(中國)保健品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部分網點的工作人員不斷向“來賓”們灌輸的。連日來記者通過暗訪，一條隱蔽在“業(yè)務等級”、“團隊計酬”營銷模式背后、疑似傳銷的利益鏈條逐漸浮出水面……

　　不需學歷、不需經驗、不需大資本、不需投入過多精力，100元辦卡，3年后年收入就可達到數百萬元，還能無限次環(huán)球旅游。連日來，記者暗訪作為康寶萊(中國)保健品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經營網點的部分營養(yǎng)餐吧時，餐吧中的“營養(yǎng)顧問”不斷給記者灌輸同一個快速獲取巨額財富的營銷模式——發(fā)展團隊成員，獲取高額提成。

　　而在網上，獲商務部直銷經營許可的康寶萊是否涉及傳銷，網友們早已展開激烈的爭論。對此，康寶萊公司大北京區(qū)的負責人予以明確否認。

　　餐吧工作人員

　　熱衷“拉人入伙”

　　連日來，不斷有讀者反映，每到晚間交通高峰時間，都有人穿梭在廣渠門內大街的車流中散發(fā)小廣告，廣告宣傳的是一種叫“康寶萊”的減肥產品，其單頁中印有“保健和體重控制產品世界銷量第一”、“全面啟動中國市場，歡迎有識之士加盟”等字樣。

　　反映情況的市民告訴記者，其按照小廣告上標示的地址找到位于東花市南里的“營養(yǎng)餐吧”后，餐吧工作人員除介紹保健品的功能之外，一再向他宣傳公司的銷售模式并熱情地邀請其加入?！八嬖V我，這是小投入、無風險的大生意，只需100元辦張卡，3年后年收入輕松就可達到200萬元!”

　　

　　■暗訪二、在康寶萊東花市南里營養(yǎng)餐吧，工作人員一邊展示產品，一邊向記者傳授如何發(fā)展團隊成員 (2/6張)

　　按照該讀者提供的線索，記者先后來到位于東花市南里及雙井優(yōu)士閣的“營養(yǎng)餐吧”。不約而同的是，在介紹完保健品的減肥、抗癌、防止高血壓等功效后，兩家餐吧的“營養(yǎng)顧問”都開始宣講3年就能年收入200萬元的銷售模式。“只需將身份證、工行卡復印件和1張1寸照片以及100元資料費交到康寶萊公司就能擁有經營權”，營養(yǎng)餐吧的人這樣告訴記者。

　　產品銷售人員

　　逐層分為六級

　　餐吧工作人員介紹，顧客擁有經營權后，可以作為康寶萊公司的業(yè)務代表進行產品銷售，業(yè)務代表根據銷售業(yè)績獲得銷售提成。他們告訴記者，康寶萊公司將所有業(yè)績以PV值計算，1PV等于人民幣12元，月完成1200元至48000元(也就是100PV至4000PV及以上)可獲得15%至26%的銷售提成。

　　“當業(yè)務代表賺不了什么錢，要賺錢就要繼續(xù)向上發(fā)展!”餐吧中的3個“營養(yǎng)顧問”各自給記者畫出了一張構架圖，分析巨額財富從何而來。根據構架圖顯示，業(yè)務代表之上是“業(yè)務主任”，成為“業(yè)務主任”的條件是自己或團隊購買4000PV(約48000元人民幣)的保健品。業(yè)務主任的收入由6項構成：

　　

　　其一是自己銷售額30%的提成;

　　其二是銷售服務獎，該獎來源于你發(fā)展的團隊，你可從團隊的前三代中獲得級差獎1%至15%。東花市南里“營養(yǎng)餐吧”的健康顧問給記者舉例，假如你發(fā)展了A，A購買了6000元保健品，A獲得19% 的提成，收入為1140元，公司將從A的銷售額6000元中提取11%的級差獎給你，那么你就從A身上獲得了660元，以此類推，你同樣可從A發(fā)展的B、B發(fā)展的C身上獲得他們銷售的級差獎，團隊的銷售業(yè)績越高，業(yè)務主任獲得的獎金越多;

　　其三是銷售服務花紅，業(yè)務主任當月完成6000元保健品銷售后，就還可拿到康寶萊全國市場當月銷售額的0.75%的獎金;

　　其四是管理花紅，作為業(yè)務主任，其團隊月銷售額達到12萬元時，就可以拿到康寶萊全國當月銷售額0.25%的獎金;

　　其五是團隊市場拓展獎，成為業(yè)務主任后，可以拿到自己所發(fā)展的A、B、C三代橫排無限的所有業(yè)績的5%;

　　其六是優(yōu)秀拓展獎，該獎也與團隊的銷售業(yè)績掛鉤?！盃I養(yǎng)顧問”們告訴記者，業(yè)務主任的平均月薪為3000至5000元，大概需要1-3個月就可從業(yè)務代表升到業(yè)務主任。

　　“我的月收入是2萬元，而我做康寶萊只有1年半的時間”。東花市南里康寶萊“營養(yǎng)餐吧”的營養(yǎng)顧問這樣告訴記者。在他畫的構架圖中，業(yè)務主任之上是業(yè)務經理。業(yè)務主任要成為業(yè)務經理，其條件是自己要去發(fā)展A、B、C三代，橫排無限的團隊，團隊連續(xù)三個月業(yè)績要完成24萬。業(yè)務經理可獲得A、B、C三代銷售額的7%，無限代銷售額的2%。業(yè)務經理之上是業(yè)務總監(jiān)，其條件也是自己要去發(fā)展A、B、C三代，橫排無限的團隊，團隊連續(xù)三個月業(yè)績完成96萬?？偙O(jiān)可獲得A、B、C三代銷售額的9%加無限代的4%。業(yè)務總監(jiān)再上一個臺階是產品大使，其條件是團隊連續(xù)三個月業(yè)績完成240萬，產品大使可獲得A、B、C三代銷售額的11%加無限代的6%和全國分紅的1%以及全球分紅的1%。產品大使培養(yǎng)5個大使市場就可成為品牌大使，其將獲得A、B、C三代銷售額的12%加無限代的7%及全國分紅的1.3%和全球分紅的1%。

　　財富分析圖表

　　上寫“講完撕掉”

　　按照營養(yǎng)餐吧中的“營養(yǎng)顧問”的說法，銷售康寶萊產品獲得高收入是可以預期的。

　　他們給記者進行了收入可行性分析和遠景展望，1-3個月就可從業(yè)務代表到業(yè)務主任，其平均月薪為3000-5000元;用6到12個月成為“業(yè)務經理”，月收入1.5萬至5萬元;用1到3年時間成為“業(yè)務總監(jiān)”，月收入6萬至15萬元;3年晉升為“產品大使”，月收入20萬元以上;5年左右時間成為尊貴的“品牌大使”，月收入為50萬元至100萬元。按照他們的說法，不僅能獲得豐厚的收入，還能免費旅游：業(yè)務經理能享受3天2夜的國內旅游，業(yè)務總監(jiān)能享受4天3夜的國外旅游，產品大使能到美國總部享受5天4夜游，而品牌大使則無限次環(huán)球旅游。

　　他們給記者計算，加入康寶萊保健品銷售團隊后，最高可從公司獲得銷售額53%的報酬。而在《直銷管理條例》第四章第二十四條規(guī)定：直銷企業(yè)支付給直銷員的報酬只能按照直銷員本人直接向消費者銷售產品的收入計算，報酬總額(包括傭金、獎金、各種形式的獎勵以及其他經濟利益等)不得超過直銷員本人直接向消費者銷售產品收入的30%。

　　當記者一再提出疑問，憑借個人的力量能否擁有巨額財富時，他們都向記者表示，“財富不是你一個人在創(chuàng)造，康寶萊直銷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無限代!如果每個人都知道了，就不是機會了”。

　　

　　■暗訪一、在康寶萊優(yōu)士閣營養(yǎng)餐吧，工作人員向記者面授快速致富的營銷模式(4/6張)

　　在展示財富計劃時，記者注意到，在他們使用的“可行性分析”圖表右下角處寫著“打預防針，講完撕掉”等字樣。

　　公司培訓會上

　　無證人士主講

　　“你可以去看，我的介紹人全都開著奔馳、住著洋房，車都是全款買的!” 營養(yǎng)餐吧的工作人員給記者描繪了燦爛的“錢景”，同時，還力邀記者參加培訓會。

　　日前，記者來到位于大郊亭橋東北角的康寶萊北京分公司二樓會議室時，這里已經聚集了近200人，后來的人因為沒座，不得不站著。從成都來的蘇先生自稱是康寶萊的業(yè)務總監(jiān)，在臺上，他從自己使用康寶萊產品增重的效果說起，一直講到以此為終生職業(yè)和從中獲得的財富和社會肯定。他的演講告一段落后，緊接著，六七個人魚貫走上講臺講起自己在產品銷售中獲得的成功。會場不時響起掌聲。

　　據專家介紹，《直銷管理條例》第三章第十九條規(guī)定：對直銷員培訓的授課人員應當是直銷企業(yè)正式員工，并具有直銷培訓員證，記者查看商務部網站公示的康寶萊公司獲得直銷培訓員證的18個人當中，并無此人。

　　邀請記者參會的工作人員還告訴記者，這樣的培訓會經常在公司會議室或賓館、飯店舉辦。參加完培訓會后，邀請記者去的“健康顧問”和記者一起談體會，并提示記者可以先列一個名單，其中包括親戚、朋友、同學、父母、兄弟，然后一一打電話，向他們介紹產品并使其成為消費者。

　　公司回應

　　網友提傳銷質疑

　　康寶萊予以否認

　　“康寶萊是傳銷嗎”?“要當‘業(yè)務主任’必須交3.5萬元買貨，不想干了還不退貨，‘主任’可以從下線的銷售額中獲取提成，這不是傳銷是什么”等問題在百度貼吧的“康寶萊吧”上引發(fā)大討論，有的帖子跟帖達上百條。昨天，記者在網上看見，關于康寶萊的營銷模式，網上有著激烈的爭論。

　　■眾網友質疑“康寶萊”模式

　　名為“間魂”的網友稱：“我在那兒做了半年賠了4萬多元，他們的模式完全是傳銷模式，每人只要加入就得買差不多5萬多的貨。主要工作就是不停地找下線，賣產品的很少，因為賣產品根本就不會賺錢，只有下線越多，你就爬得越高賺得越多，但是難度相當的大，基本上就是踏著別人的尸骨成就你的金錢夢”。

　　“七姐妹”網友稱，“康寶萊披著直銷的外套，實為傳銷”，并舉例子說做康寶萊想成為“業(yè)務主任”，必須購買4000PV的貨物?？祵毴R的參加者通過以認購商品的形式變相繳納“人頭費”或“資格費”取得加入、介紹他人加入的資格;通過介紹他人參加發(fā)展下線人員，并由此建立具有上下層級內部財富再分配關系的組織體系;利用參加者認購商品的貨款支付先參加者的報酬維持運作;參加者的收益由其加入的先后順序及其發(fā)展人員數量決定。

　　也有持不同意見的網友，名為“步步”的網友說：“你上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網站然后點擊商務部直銷行業(yè)管理系統最左邊有批準審核的直銷公司看看，第12個是哪個公司?不是康寶萊是什么?真不知道說康寶萊是傳銷的人究竟是嫉妒?還是心理有問題?”

　　■康寶萊否認傳銷之說 針對部分網友提出的康寶萊營銷模式是否為傳銷的質疑，康寶萊公司大北京區(qū)的負責人予以了否認。

　　接受記者采訪時，該負責人表示，記者采訪中取得的材料并非康寶萊印制，也未經康寶萊授權，而營養(yǎng)餐吧的工作人員在銷售過程中表述的銷售收入和構成框架在康寶萊公司亦不存在。

　　不過，記者調查中了解到，東花市南里和優(yōu)士閣兩處營養(yǎng)餐吧均是經康寶萊公司授權的經銷商開設的。

　　■康寶萊系擁有直銷牌照的企業(yè)

　　盡管網友發(fā)帖質疑康寶萊的經營模式，但其在商務部和國家工商總局直銷監(jiān)管局并無不良信用記錄。

　　根據《直銷管理條例》的有關規(guī)定，企業(yè)在我國從事直銷經營須經商務部批準。任何單位和個人，未經批準不得從事直銷。同時也嚴格規(guī)定，直銷企業(yè)從事直銷，必須遵守《直銷管理條例》等有關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不得從事傳銷。

　　目前，商務部批準的有“直銷”牌照的企業(yè)共有24家，其中康寶萊(中國)保健品有限公司2007年獲得了商務部批準的直銷經營許可證，屬于合法的“直銷”企業(yè)。

　　康寶萊經營網點推薦銷售模式被指傳銷疑

　　新聞內存

　　康寶萊(中國)保健品有限公司在其官方網站介紹，美國人馬克·休斯在1980年2月，于洛杉磯創(chuàng)立了康寶萊公司?？祵毴R英文名字Herbalife意思是“草本生活”。康寶萊中國總部設立在上海，公司員工達2000多人，在全球68個國家和地區(qū)設有分公司?？祵毴R采用直銷模式銷售產品，是全球主要的直銷企業(yè)之一。

　　查詢工商部門公開的企業(yè)信息記錄顯示，康寶萊在北京注冊的分別是一家分公司和一家辦事處，即康寶萊(中國)保健品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和康寶萊(中國)保健品有限公司北京辦事處。

　　業(yè)內說法

　　隱蔽“傳銷”難取證

　　工商監(jiān)管有難度

　　國家工商總局直銷監(jiān)督管理局有關負責人在接受采訪時表示，規(guī)定組織者或者經營者發(fā)展人員，通過被發(fā)展人員直接或間接發(fā)展人員的數量或者銷售業(yè)績?yōu)橐罁嬎愫徒o付報酬，或者要求被發(fā)展人員以交納一定費用為條件取得加入資格等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擾亂經濟秩序，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任何行為都屬于傳銷。

　　據不愿透露姓名的業(yè)內人士透露，盡管隨著《直銷管理條例》、《禁止傳銷條例》、《直銷員業(yè)務培訓管理辦法》等陸續(xù)出臺，商務部和國家工商總局在關于直銷企業(yè)的監(jiān)管制度設計上日臻完善，但實際監(jiān)管中仍然很難。

　　工商執(zhí)法人員主要查處傳銷行為，但事情并不簡單，從獲取舉報線索到調查取證還有很多困難。舉報者手里掌握的大量調查記錄、現場照片、傳銷內部資料等只能作為線索，并不能成為工商認定傳銷的證據。

　　“要認定‘拉人頭’及復式計酬，需要獲取公司相關財務報表，然而凡是全國范圍內經營的這類企業(yè)，都有非常高的警惕性，查抄一家小門店，幾乎找不到有價值的證據”。另據打擊傳銷的一線工商人員透露，傳銷企業(yè)為了逃避打擊都很“老練”，給下線培訓的資料和承諾書等，不會留下公司的印章或者可以認定其傳銷的證據，很多案件多年難以定性。即便在工商、公安嚴打時，搗毀一些窩點，遣返部分底層傳銷人員，或者抓些“小魚小蝦”，但真正涉嫌犯有組織傳銷罪的核心人物，常常難以落網。

　　專家介紹， 一直以來，我國都對傳銷采取高壓態(tài)勢，傳銷在包括北京在內的大城市得到了遏止，但個別直銷公司為獲取巨額利潤和快速發(fā)展，不惜鋌而走險，其具有極強的隱蔽性。

　　相關報道：康寶萊公司涉嫌傳銷 4.8萬買個營銷主任

　　花4.8萬元買個營銷“主任”，從此以后就可以財源滾滾，這樣的好事能信嗎?昨日，10多位營銷公司的“業(yè)務主任”向思明區(qū)工商局投訴說，他們花了從1.2萬元到4.8萬元不等的費用，當上業(yè)務主任后，才感到自己受騙上當，要求退貨還錢，卻又遭到了拒絕。

　　投訴者認為，公司這種行為涉嫌傳銷，據他們反映，除了他們，還有許多人向公司“買”主任，涉及金額多達百萬元。

　　目前，思明區(qū)工商局已經受理了這些投訴，正在進行調查。

　　導火線

　　經理“失蹤”引發(fā)危機

　　引發(fā)此次危機的根源之一是草本公司一位姓周的經理“失蹤”了。據投訴者田先生說，他發(fā)覺情形不對時，曾向公司提出退款要求。但拉他入伙的那個周經理后來逃走了，根本找不到人。

　　還有幾位投訴者說，他們除了花錢“買”主任之外，還借款給草本公司的周經理，但現在周經理手機關機，人也不見蹤影了。他們向記者出示了周經理寫給他們的借條，借款金額從1萬多元到2萬多元不等。

　　正是在找不到周經理的情況下，引發(fā)了信任危機，許多“主任”相繼向公司提出“還錢”、“退貨”等要求。對此，“康寶萊”廈門分公司李經理說，周經理的行為完全是個人行為，不代表公司。目前“康寶萊”公司和草本公司也都找不到周經理，具體情況還有待查證。但是，如果周經理攜款逃逸的情況屬實，公司將開除他，并移交警方處理。

　　|當事人揭秘|

　　“五年內可成百萬富翁”

　　“我們要打工一輩子嗎?不，我們要自己當老板!”“加入我們的銷售隊伍，五年內可以成為百萬富翁?！?/p>

　　“草本風格美容公司”宣傳的這些口號，讓吳先生交了兩萬元。他第一次參加該公司的宣傳會，聽“銷售先進人物”在臺上宣揚自己的輝煌成就和不斷成長的發(fā)展史，就被深深地打動了。

　　該公司從事經銷“康寶萊”系列產品，但在該公司的營業(yè)執(zhí)照上法定允許的經營范圍卻是“美容信息咨詢服務”。在交了100元的“報名費”后，吳先生正式加入了“草本風格美容公司”。在激情氣氛的感染下，他仿佛看見了自己買房、買車的美好前途。

　　但是實現“夢想”還有點“小障礙”。進入公司后，公司領導告訴他們，交了100元還只是“業(yè)務代表”。業(yè)務代表沒有利潤抽成，他們需要實現4.8萬元的銷售業(yè)績后，才能當上“主任”。而“主任”不僅有高比例的銷售抽成，還可以從下級的銷售業(yè)績中抽成。因此，要掙錢，就得當“主任”。理論上，需要銷售4.8萬元的“康寶萊”產品，才能晉級當主任。

　　主任可合伙“打包”買

　　吳先生說，“公司領導就建議我自己先買4.8萬元的‘康寶萊’產品，這樣我就可以直接晉級主任。他們還說，如果我沒有那么多錢，還可以選擇‘主任打包’的做法。”也就是說，如果想當主任，又沒有4.8萬元的話，那么他可以和別人合伙“打包”花4.8萬元，同樣可以買一個“主任”，只是由幾個人“共享”主任的權利。

　　在上級領導的宣傳下，吳先生和另外的業(yè)務員合伙湊了一筆錢，成了“打包”主任。他交錢時，連發(fā)票和手續(xù)都沒有。

　　成了“主任”還一直貼錢

　　花了錢，終于成了“主任”，他手底下有了十幾個業(yè)務代表。眼看著就要實現致富夢想了，但是，結果他發(fā)現不僅沒能掙錢，還要再繼續(xù)貼錢給公司。吳先生說：“每個月至少要完成2400元的銷售業(yè)績，如果完不成，主任就沒了，回去當業(yè)務代表?！庇谑?，他每個月又要貼2400元，購買公司經銷的產品。“這樣一直貼錢!我真的忍受不了。”

　　另據“康寶萊”廈門公司負責人李先生介紹，業(yè)務代表向他們購買產品達到一定的金額，他們就會在下個月從該業(yè)務代表所交金額中抽取一定的比例返還給他，作為對他的傭金。而據多名投訴者反映，他們在當業(yè)務代表時，草本公司規(guī)定，必須通過原主任向“康寶萊”上交貨款，而結果所交的貨款沒有任何返還。草本公司法人代表吳女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如果公司個別“主任”將本該屬于投訴者的那部分傭金據為己有，那么這種做法就不符合公司的規(guī)定，就是違規(guī)行為。對于這種情況，投訴者可以直接向她投訴，公司會對此進行調查。

　　主任要繼續(xù)“發(fā)展”主任

　　還有許多投訴者稱，他們的遭遇和吳先生相差無幾。周女士交了兩萬元當上了主任。她說，當時公司一位姓周的經理，拿出工資卡給她看，證明自己月入上萬元。在這種誘惑下，她交了錢。令她奇怪的是，公司并不讓她賣產品，而且公司也不向她帶來的客戶銷售產品，而是讓她發(fā)展下線，爭取讓下線花錢買主任。她的上線“主任”還說，只要她能拉到下線加入，下線交給公司的錢，可以抽成30%給她。如果是4.8萬元，她就可以有1萬4千多元的利潤。

　　袁小姐借來兩萬多元，加入了“打包”主任的隊伍。據她說，許多被騙的人沒地方住，就到老家去了，有的人沒錢買東西吃，就吃公司賣給他們的保健品。

　　“我被騙，我要撈回來”

　　田先生說，他們都是盯上剛畢業(yè)的學生或者急于找工作的人，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到公司，進入之前都要“洗腦”，讓人覺得前途無量。

　　吳先生說，一名姓周的廈門大學大四女學生考上了研究生，將家里給她的兩萬多元研究生學費交給了公司;一名姓郭的廈門大學大二學生甚至輟學進入公司。

　　吳先生還說，一些交了錢當上“主任”的人有一種心態(tài)，就是“我被騙了，我就要撈回來”。他說：“有良知的人沒有幾個，他們自己也會因此去騙人，去拼命發(fā)展下線，并慫恿他們交錢。”

　　“公司已有上千名成員”

　　從3月以來，吳先生先后發(fā)展了15人進公司，但由于仍心存疑慮，他沒有像其他主任一樣要他們交錢，其中兩名新人要交錢，也被他勸阻住。雖然，吳先生本可以從新人交的錢里抽成30%，但他說：“這些人經濟上一般都比較窘迫，我不能騙他們。”

　　據投訴者說，草本公司自去年11月份進入廈門，現在已經有上千名成員。到目前，該公司收到“主任”購買公司產品的錢達數百萬元。

　　目前，投訴的“主任”們普遍要求退貨拿回自己的錢。針對他們的要求，昨天，記者采訪了草本公司馬經理，他說，“是他們自己要購買‘康寶萊’的貨，我們公司的做法并無不當。”

　　|公司回應|

　　有人想跳槽才要求退貨

　　收到投訴后，“康寶萊”廈門分公司的人對事情進行了調查，分公司李經理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認為，投訴者的反映并不屬實。

　　“據我們了解，這些投訴者當中，有個別人想跳槽去從事非法傳銷。這種情況下，他們就不想再繼續(xù)銷售‘康寶萊’產品，于是他們就提出退貨。但是，當初他們自己要進‘康寶萊’的貨，現在又無理由地提出退貨?！?/p>

　　據李經理說，這些投訴者購進的貨當中，有部分是食品類，有些是非食品類的。根據直銷法規(guī)定，食品類產品是不能退貨的。而非食品類產品，如美容品等，退貨期限也不能超過45天。因此，許多投訴者要求退貨，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

　　新聞鏈接

　　什么是傳銷?

　　第444號國務院令公布的《禁止傳銷條例》：傳銷是指組織者或者經營者發(fā)展人員，通過對被發(fā)展人員以其直接或者間接發(fā)展的人員數量或者銷售業(yè)績?yōu)橐罁嬎愫徒o付報酬，或者要求被發(fā)展人員以交納一定費用為條件取得加入資格等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擾亂經濟秩序，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行為。

　　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專家介紹說，傳銷的利潤來源不是靠零售產品而是靠下線入會的費用。最近查獲的非法傳銷活動通常都是無商品的銷售，就是俗稱的“拉人頭”銷售。這些傳銷以騙來多少人為依據進行計酬和提成，所謂的商品只是作為一個媒介，并沒有到消費者的手里。